一木笙

【双花】桃之夭夭(1)

在大巴上看风景时敲了个脑洞……

内容不多但是狗血很多,古风设定,ooc有,慎~

#请不要纠结为什么在金陵城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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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烟花三月的日子,金陵城的孙员外一家坐上了外出踏青的马车,把偌大的宅子留给了老管家管理。

孙员外自己携着妻子和幼子,坐在最大的一辆马车里,马车后头跟着十几个仆从。

他们一路向南,走了大约半日,终于到了一个人烟稀少景色独好的小村子,名曰“孙家村”。原来这村子就是孙员外的老家,这趟踏青顺便也能算是个省亲了。

但是,城里的人都知道孙员外这次外出,既不是踏青,也不是走亲戚。孙家的幼子,去年夏天才过了生辰,现在还不到六岁。小孩子颇得孙氏夫妇的疼爱,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然而,天不如人意,这孩子在过年之前染上了个怪病。一开始只是咳嗽,后来越咳越剧烈,直到呕出一碗颜色气味都像极了死水潭子里的黑水后才能慢慢停下,每天还得发作个四五次,每次发作之后小男孩都要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休息好一会儿,身体也渐渐地消瘦下去。

夫妇俩可急坏了,请了好几个大夫,也试着找了几个道士,短短两个多月,孩子吃下去的名贵药材都能给孙宅添个别院了,可是这病一点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甚至还略微加重了。

孙员外的头发一夜之间掉了大半,正巧去拿何首乌的时候,城里大药房的药师给了个建议,说换个环境说不定有用。孙员外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正好自己的老家就在附近,景色也不错,于是当晚回去就嘱咐下人收拾行李,第二天便出发了。

且说孙员外的幼子,虽不到六岁,眉眼间却已能看出英气,长大后该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孩子还在肚里的时候,孙员外便翻遍了书房里能找到的诗词歌赋,从里面千挑万选出两个字来,哲平,取聪慧平和之意。孙夫人听后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说这名字明显是男子的,要是女娃该怎么办?

孙员外托着脑袋想了想,眼睛瞟到夫人的胸口,脱口道:“孙波……”

第二个字的尾音还没散,孙夫人就嗔骂着把自家相公赶出门了。

幸而是个男孩子,孙夫人抱着小哲平,心里却给未来的女儿想起名字来。

这些暂且不提,孙哲平的孩童时期是有钱任性的,他想要的东西他都能弄到手,不管是后花园里的花草虫蝶,还是集市上的拨浪鼓糖葫芦,全都拿回房间堆成小山。然而他的逍遥日子被一次惊天动地的咳嗽打断了,他看着自己呕出来那碗黑漆漆的水,小小的心中徒升起恐慌来——再见了,我的美好时光。

当他看到新家周围的小桥流水后,原本几乎皱在一起的小脸瞬间舒展开,原来孙小少爷是热爱大自然的。

 

孙哲平在新家住了半个月,其间吐了有二十来碗的黑水,身子比之前更虚弱了。但是小男孩天性好玩,再没力气也要出门逛几圈。

这天,孙哲平刚发作了一次,躺在床上歇了一个多时辰才下床,跑到母亲面前。

“娘,我要出去玩。”孙哲平拉着母亲的袖子,充满希望地看着她。

孙夫人瞧着儿子日渐灰败的面庞和那双与脸色丝毫不相称的发着光的眼睛,差点儿没哭出来,心想这可怜的孩子怕是没几日了,索性让他玩个够吧,于是点点头,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去吧,别走远了。”

孙哲平不知道母亲的心思,欢呼一声,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这村子虽离金陵城不过半日的路程,居民却着实少,而且大多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许是年轻人都进城里找活儿了。孙哲平这半月来也和村里的人熟络起来,一路上打着招呼,这个大爷那个大婶的,叫得那些爷爷奶奶们高兴得站起身来。

孙哲平走一会儿跑一会儿,踢踢石子又赶赶小鸟,实在是快活得忘了时间,也忘了来时的方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进到了一个从未来过的树林。

这个林子里只有一种树,这种树会开粉红色和白色的花——这是小小的孙哲平对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种树,叫桃树,开的花叫桃花。

一阵暖风拂过,树林里竟然下起雨来,这雨却和孙哲平以前见过的不同,是粉红色的花瓣雨。男孩从未见过如此盛景,发出了一声短促地惊呼,呼声戛然而止,男孩却发疯似的在树林里跑起来,边跑边大声唱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歌谣。

可惜此时孙哲平的身体并不好,没跑一会儿就坐倒在一棵树下,大口喘着气。他喘了一会儿,发现身子有点不对劲,果然下一秒他就咳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他蜷起背,大力地拍打着胸脯,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根本没有精力注意到从树后面走出个人来。

当孙哲平以为自己要咳死在这片美丽的树林里时,一只纤柔的手抚上了他的背,轻轻拍打着,缓慢而有节奏。孙哲平跟着节奏调整了一下呼吸,终于胃里一阵翻涌,嘴里吐出几口黑水来。他按着胸口颤抖了几下,软软地趴倒在地上,小脸正好贴在了被那几口黑水浸软的泥土上。

 

空气中漂浮着甜美的气息,让孙哲平不由得舒展开眉头,嘴角也微微扬起来。

“噗嗤——”

孙哲平被突兀的笑声吵醒,转了几下眼球,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张陌生的脸,一只陌生的手拿着一个陌生的手帕,正在自己的脸上擦拭着——

孙哲平抖了一下,小胳膊一抬小手一挥,踉跄着站起来,指着眼前的人:“你你、你是何、何方妖孽!”

“噗哈哈哈哈——”那个陌生人终于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放着孙哲平在一旁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差点就要以为自己遇上个疯子时,那人才抹着眼角,道:“你这个小娃子怎地如此不知礼?不向恩人道谢却管我叫妖孽!”

孙哲平一愣,歪着小脑袋想,方才快要咳死的时候,似乎是有个人在一旁帮忙来着……

“啊!”孙哲平的脸“唰”一下红了,手忙脚乱地朝陌生人作了一个揖,“小生,呃,晚辈、诶……在、在下孙哲平,多谢这位……”他一边说,一边把头抬起来,上下打量起这个陌生人来,问道:“是哥哥?还是姐姐?”

陌生人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把两只作着揖的小手分开,分别抓在自己手里:“你认为呢?”

孙哲平眨眨眼,道:“听声音是哥哥,看脸是姐姐。”

陌生人笑容一僵,伸手摸了摸孙哲平的脑袋,头上的两个小髻瞬间没了形状,一上一下地扒在后脑勺上。

“我叫张佳乐,姑且算是哥哥吧。”陌生人捏捏孙哲平的小脸蛋,介绍了一下自己。

孙哲平也不在意,任由张佳乐把自己的脸捏成各种形状,只是不清不楚地说了句:“多谢张公子大恩,哲平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张佳乐放开小孩子的脸蛋,直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的树下罢了。”

孙哲平抬起头,细细地看着一袭白衣的张佳乐,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美得不可方物。后者察觉到男孩灼灼的目光,耳根有些发烫。

只好转移话题了。

“这些都是桃树哦。”张佳乐拍拍身边的树干,领着孙哲平在树林里散步,又问了一些关于病的事,男孩答了大半,终于找了个机会插进话:“那,你呢?”

张佳乐一愣:“我?”

“你一直住在这里么?”

“是啊,这里多美啊。”

孙哲平赞同的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沉默下去。倒是张佳乐从腰间摸出个匕首大小的木剑出来,递到孙哲平面前:“这个给你。”

“这是?”孙哲平没接,只是好奇地看着张佳乐。

“桃木剑,”张佳乐抓起孙哲平的小手,把桃木剑放在他手里,“你身上附了一个溺水而死的男孩,因他死后仍旧玩心未泯,所以找到了和他死时年龄身材都相仿的你,想附在你身上多玩几年。这个木剑能把他赶出来。”

孙哲平吓了一跳,抓着桃木剑的手紧了几分:“可是,爹和娘找来的道士说我身上没东西……”

张佳乐敛去了笑容:“这孩子的气息太弱,江湖上那些道士和尚们找不到他,所以他没能被成功超度,才附到你身上了。”他叹口气:“原本我是不想管的,不过既然你能进到这个桃林里,生得还算可爱,那孩子也着实可怜,就帮你一把咯。一会儿把你送回去后,我就帮那个孩子超度。这个桃木剑,往后你随时带着,就算是七月半去乱葬岗散步也没有魑魅魍魉敢打扰你了。”

“哦……”孙哲平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一大一小两人又走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带着寒意的大风,吹得桃枝乱晃,抖下几千朵盛开的花来,花瓣也被风吹得在半空中胡乱地飞舞着。

张佳乐停下脚步:“是时候送你回去了。”

孙哲平抬起头,想说点什么道别的话,困意却突然来袭,撞得他措手不及,摇摇晃晃地睡了过去,只来得及听到一句:“有缘再见吧。”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站在自家的大门口,正好和前一天回城办事的父亲打了个照面。

孙员外看见儿子怀里抱着一把小木剑,心生好奇,便问其出处,孙哲平张口欲答,却实在想不起来这一个下午的遭遇,支支吾吾了半天,差点着急得哭出来。父亲也不为难他,只是更加好奇。进了屋,孙夫人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只不过在妇人安抚和引导下,孙哲平终于是想起了点什么,道:“是一个神仙哥哥给我的,说能治好我的病。”

夫妇俩对视一眼,心中半信半疑。

但是从这一天往后,孙哲平的病竟是一次也没犯过了。老夫妻看着一天天健康起来的儿子,心中对那个“神仙哥哥”越发感激,又苦于不知道他是仙还是佛,无从祭拜,只好现在心底默默记下了,等儿子以后自个儿去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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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脑叶吹。
懒人一个,啥都吃。一只脚在内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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